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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“若要开通海路,还需要能驾驭海船的人,那些俘虏的船工或许有用。”宋凤林马上想到关押在卢丰县的南军俘虏。
  “先关他们几天,把他们的脾气都磨没了再好好的审。”这方面刘湛向来有他的一套方法。
  彼时船工杂役全都关押在卢丰县地牢里。
  地牢环境阴暗潮湿,每人都戴着沉重的手镣脚铐,他们看不到太阳不分昼夜,也就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天。
  每日都有士兵送来吃食,杂粮粥索然无味也吃不饱。
  渐渐的这些船工杂役都面露绝望。
  他们平日里多在船舱底层工作,战时没有受到波及,但是南兵逃跑他们又因消息滞后没有马上跟上,这不被汉军一网打尽。
  当俘虏的日子必定不好过,此时这些人心里想的都是,下辈子要在矿场服徭役度过余生了。
  不知过了多少天,之后在某一天,汉军士兵到牢里带人走,那些被带走的人就再也没有回来。
  余下的人更加惶恐不安。
  彼时杨贤文已经满面颓败,完全没了往日的精气神。
  “你出来。”士兵又来带人走。
  杨贤文冷不丁被指着,心里既恐惧又松了一口气,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了,赴死也是一种解脱。
  多日不见阳光突然被带到地面上,杨贤文只觉得阳光刺目难受。
  “你就是杨贤文?”张小满看着手里的名单。
  “正是。”杨贤文有气无力的答。
  当他眼睛逐渐适应这才看清楚四周,这里是地牢上方的县衙。
  张小满合起名单。“来人,带他去洗干净,送些吃食让他吃饱再上路。”
  很快就有士兵带了杨贤文进入一旁的房间,有士兵送来干净的衣裳和两菜一汤一饭。
  杨贤文呆愣了一下,汉国对死囚都这么好?
  方才那官吏说吃饱再上路,应该就是押送刑场的意思吧?
  想到自己曳然一身无牵无挂,杨贤文平静的更衣吃饭。
  当他再次踏出房间,却不想张小满还等在那里。
  “吃饱了就走吧。”张小满漫不经心的招手,士兵立即上前左右带着杨贤文坐上县衙后门的马车。
  是马车不是囚车,杨贤文更加困惑。
  卢丰县城经过年年扩建,如今已经形成内城和外城,街道两旁都是密密麻麻的民居。
  眼前所见的繁华完全不输江南。
  北疆在富饶的江南百姓印象中,一直都是荒芜贫瘠的刻板印象,杨贤文以为北疆会是被战火摧残后的残垣败瓦。
  那日被押送到地牢一路上已经让他十分惊讶,此时重新走上这条路,再次看到城外一望无际的稻田,杨贤文又觉得他们此战输得不冤。
  马车一行来到停泊海船所在的堤岸。
  十艘海船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,上上下下都有汉军士兵把守,看得出来汉国对这些海船的重视。
  杨贤文越发的困惑,直到他被带到三楼的厅堂。
  才一进门便吓得他慌忙下跪。
  厅堂主座上,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均身穿龙袍,在汉国自然只有汉王和王后方能如此尊贵。
  杨贤文匍匐在地上心中纷乱如絮,汉王和王后为什么要召见他?
  “张管事说你便是船队的领航使?”一把清冷殊异的嗓音传来。
  当即,杨贤文惊得一愣,张管事说的?汉王王后也召见张管事了?
  “下官确实是领航使。”杨贤文呐呐的答。
  “你日常工作就是负责给船队指路?”另一把自带凛然杀气的嗓音插了进来。
  杨贤文不敢抬头,他心想汉王王后知道张管事,毕定已经在其他人口中问到更多的事情,自己没必要隐瞒。
  “下官负责判断航线预判天气,若有战事时可充当副手。”
  这正是船队里不可或缺的人才!也是刘湛眼下最稀缺的人才!
  刘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但他不着急点破。“你们船队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别的领航使?”
  “进入湟川的船队里只有下官一位领航使。”杨贤文如实道来。
  “你以前来过湟川?”宋凤林忽然发问。
  若他没来过如何敢把这么庞大的海船开进来?就不怕搁浅了进退不得。
  “并无,是下官的师父来过,曾口耳相传。”杨贤文还是有所保留,师父留下的手札乃他立世的仰仗,自然不能随便透露。
  “你师父可还在世?”宋凤林顺着他的话问。
  “已经去世五年有余。”杨贤文依旧低着头。
  在召见杨贤文之前,张小满已经审问过了别的船工管事,正是杨贤文身份特殊,才得刘湛和宋凤林亲自召见。
  从张小满呈上来的口供得知,杨贤文乃孤儿,在江南并无亲人家眷。
  这便好办了,两人相视一笑,心照不宣。
  “来人,给杨副使看座。”宋凤林道。
  领航使在南军里只是个不入流的浊官,杨贤文十岁跟着师父生活在海船上至今十五年,见到谢煜的次数不超过五次。
  汉王王后突然的礼遇让杨贤文无所适从。
  宋凤林姿态优容,不疾不徐道。“北疆没有海船,你为我跟汉王说说这艘海船吧。”
  刘湛端起茶小酌,一时厅堂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。
  江风带着丝丝的凉意刮入厅堂,春夏之交江南已然闷热,但是在北疆依旧清凉。
  目光里是玄黑龙袍的下摆和银白龙袍的下摆,杨贤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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